再一次进入查呈沟,那是因为去年秋天定下的春天之约。吸引我的,除了那雪山湖泊,森林草甸,还有那森林和草甸边缘,查呈措和乌龙措的四周郁郁葱葱的杜鹃林。纵使在心中想像千万遍,我也无法想感受身临其境花海之中的那种壮观。
查呈沟,当地藏语意为“山花烂漫之谷”。车停在萨格之门以外,跨过萨格之门,就进入查呈秘境。五月下旬,在世外已经近入初夏的季节,查呈沟口的春天才开始登场。悬崖上、溪涧边、山坡上,处处被盛开的杜鹃花所装点。
杜鹃花应该是最桀骜不驯而又最娇艳可人的花,最孤独却又不惧群居的物种,和谐地集两种矛盾的性格于一身。听植物专家说,到目前为止,杜鹃是少有的不能人工培育的品种,也许她天生就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悬崖上,一株杜鹃也能独立成景,与清风为伴,与山峰共眠,拒人千里之外;溪涧边,一株株杜鹃将身影探到水中,顾影自盼,娇柔可爱;山坡上,一片片杜鹃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瓣和叶片通体发亮,竞相比美,颜色更加绚烂。
随着海拔的升高,我们由森林来到了草甸,杜鹃树由沟口的大面积盛开到零星开放,再往上走,杜鹃树基本上还是芽苞,查呈措和乌龙措四周的杜鹃树基本上还处于蛰伏状态,我期待的湖泊花海的胜景没有出现。偶尔有一两朵杜鹃不知是抢跑还是记错了时间,居然已经吐出花蕾,在一片绿叶和绿色的芽苞之间格外显眼,让人感叹连大自然也有出错的时候。
不过大自然绝对是公平而无私的主人,他平等地善待进入他所创造的殿堂的每一位客人,绝不会偏袒和厚爱哪一位。沟口的杜鹃是为五月前来的客人准备的,草甸边的杜鹃是为六月的客人准备的,而湖边的杜鹃则留给七月到来的客人。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没有杜鹃花海的装点,查呈措和乌龙措依然有天光云影作伴,它们以自己的包容收纳下整个天空,将湖水变成蓝天和白云的颜色。
听说远处雪山的垭口可以望见亚丁的三座神山,于是在简单的午餐后我们一行人在当地村民的带领下向雪山的垭口进发。从查呈措向远处的雪山行走是一段艰难的行程。道路在人们在乱石和杜鹃林中踩踏出来的,痕迹依稀可以辨认。随着海拔的攀升,旁边的溪流里已经出现未融化的冰雪,在雪线以上,植物已经消失,脚下只有乱石,周围大片的积雪让人目眩,每行进几步都相当困难。我们不得不频繁地停下休息,队伍也由于体力的差距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那从雪山流下的溪水是绝佳的天然矿泉。在口干舌燥之际,我取下相机,两手趴在石头上,直接俯下身子像野生动物一样饮水,在饮下甘甜冰爽的天然矿泉时,一股凉气从口鼻直贯头顶百会穴和太阳穴,太阳穴被这股凉气刺激得生疼,但甘甜的矿泉所给予口舌的享受又让人欲罢不能,一直喝饱为止。